29日，新华社发文称，改革攻坚难在对改革者自身的改革。十年发展，中国在并不平坦的道路上阔步前行，成就无愧历史；十年改革，中国在矛盾凸显的“深水区”攻坚克难，寻求新的突破。改革推动发展，发展促进改革。二者有机互动，交汇成新时期最强劲的时代主旋律。面向未来，开创新的发展局面，必须坚定目标毫不动摇；开启新的改革征程，需要聚凝力量闯关夺隘。

    信息化时代的到来，除引领人们接受和适应与现代科技高度相容的生活模式外，还有着另一个巨大的贡献，即启发人们发现自己的政治偏好并进行选择。最为明显的体现便是，近年来有关政治改革的话题密集出现。这同时也昭示着，中国的改革将不仅仅是自上而下的“领导式”决定，也将是自下而上的“倒逼式”体现。

    但诚如国内一名学者所言，“从改革到改制是一个极其艰难的事情”，这其中的艰难体现在需要触动改革与制度的存量部分，“渐进式改革”提出了多年，但渐进到一定程度后，却显示出改革难以进一步深入的困局，这其中就彰显出目前体制内的存量所起到的阻碍作用。对这种阻碍的破除，非一朝一夕之事，盖因这种阻碍力量因在制度深化过程中已自我固化和加强，并因其对利益的获取、资源的掌控、权力的持握方面借由现有体制的便利及漏洞形成了路径依赖，若体制变革，则这条“通途”将不复存在，害怕“利益”这块奶酪的丢失，让这股力量选择放缓甚至阻挠改革的施行。

    在现有路径依赖中，我们可以从经济、政治等层面寻找出这种痕迹。国内知名经济学家吴敬琏先生提出过“权贵资本主义”的概念，这个概念的提出，源自在市场经济活动中官员过多地微观干预而导致普遍的寻租现象。1978年启动的经济改革，在当时释放出极大的社会效益，但由于其他配套改革措施的缺位，导致权力与资本的紧密结盟，形成利益集团。其实这里面不乏前期支持改革的人士，但当改革走到中途，作为增量改革获益者的他们，为维护自己的利益，希望维持甚至扩大行政权力广泛干预市场和经济体制的状态，从而继续利用特殊地位自由自在地弄权寻租，因此拒绝前行，不愿建立规范、平等竞争的秩序。

    政经一体化的原初格局使这两个领域互相牵制，经济秩序受控于行政权力的干扰，则政治层面必将因之受到影响。在制度中，后一阶段的政策选择由前一阶段的政策选择所决定，而这种选择又往往受制于既定的政策制定模式。在现有存量的影响下，政策的选择会不自觉朝给自己最大收益的方向演进，从而偏离原本的改革意图。为什么一些政府和部门尽管出台了各种各样的改革措施，但社会、民生状况却仍然原地踏步？就是因为他们实质上并不愿意离开已经形成的路径依赖，去实施与自己利益相悖的政策，正所谓“面子做足，里子依旧”。

    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研究过20多种在历史上相继消亡的文明。结论无一例外：不是他杀，而是自杀。原因很简单：它们失去了改革的勇气和创新的活力，最终被历史淘汰出局。原有的制度导致了依赖路径的形成，现有的路径依赖又掣肘改革的深入，在这种相生相克中，如果将迫在眉睫的体制改革进行下去，路径依赖的破除是必须和必要的手段。市场经济的法治化、政治力量在社会建设中的适当退让、行政权力对各领域不再过度干涉，以及彻底斩断体制内既有存量通过现有路径自肥，都是改革过程中需要痛下决心予以改变的问题。■张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