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深花里，渔歌一曲长。”

    正是芦花飘荡的季节，“湖湘植物志”访秋活动第二站——岳阳东洞庭湖，芦苇荡。

    牛、羊、白鹭、大雁、稻田、水杉、梧桐、枫香……岳华省道的大美，在通往芦苇的旅途中一路铺开壮景，点缀在每一个不可错过的小站上。

    走进芦苇，深入秋天腹地。

    手记

    一个湖，一片芦苇，

    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故事……

    虽然一路被告知不能下水，小心沾染血吸虫，要远离草洲和湿地，但面对美景，我们还是没有半点抵抗能力。一头栽进泊在湖边的小渔船里，解开绳索，撑起长篙，欲往湖中心飞鸟鸥鹭处去也。

    此行以芦苇为缘由，却邂逅了众多生灵之大美。同行的小妹妹说，这里比青海湖漂亮嘛！是啊，寻找美景和快乐，一定要去遥远的地方吗？在我们的三湘大地，我们的草洲湖区，天地的精灵都在舒展自己的生命脉络，用各自独特的语言，奏出清旷和谐的天籁。

    在岳阳到华容的省道上一路奔驰。一直觉得，高速公路没有国道漂亮，国道没有省道漂亮。终于知道，芦苇只是此次行程的契机，我们的目的地，是一个大自然的课堂。植物有灵，它们在摄影记者的微距镜头里，展示生命的细节，那些缓慢的舞蹈和裂变，那些有温度的声音和表情，被我们记录在案。然而，我们依然无法还原它们的每一次歌唱。

    “载不动，几多愁。”我们没有撑船的经验，老是被风吹得在湖中心打转转；就像此次行程，除了收获一堆美景，也有千般愁绪，比如候鸟捕杀现状、芦苇生产面临的困境、原始化作业，以及造纸企业与当地苇农之间的矛盾等。在芦苇荡，我们碰见刚刚打鱼回来的龚爹爹和蔡娭毑，老两口扛着原始的渔具，朝我们微笑。我们跟到他们的住处，一个刚刚修缮过屋瓦、一股鱼腥味的简陋的家。龚爹爹说，他们世世代代都以芦苇为生，现在，他只能打鱼，收入不如从前。当天一早，他们夫妇4点多就起床去捕鱼了，但毫无收获。

    另一方面，造纸企业必须遵循经济法则，使用最廉价、好用的劳动力，他们与当地苇农之间的矛盾，是由农业转向工业的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会遇到的问题。在纸质产业日渐萎缩的今天，我们似乎没有太多的理由去责怪他们，但我们需要思考，怎样更好、更有效地调解、缓和矛盾，让这些祖祖辈辈以此为生的农民，生活得不要那么艰难。或许，除了经济补偿，他们更需要情感上的注入和温暖。

    的确，关于这片就在我们身边的湖区，关于芦苇，还有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故事。12月份是芦苇收割的时节，很多从湘西、贵州、四川等贫困地区过来的樵民，会进入湖区“安营扎寨”。彼时，也正是候鸟的天堂。我们会在12月再次深入湖区腹地，跟进报道樵民、当地苇农及候鸟的情况。

    ■文/李婷婷

    怎么去

    洞庭湖看芦苇？

    从岳阳市区往西上洞庭湖大桥，到君山区，往华容方向，一路上都是梧桐、杉树、金灿灿的稻田。

    可开车绕到老岳华公路，有一段很漂亮的“森林隧道”，由水杉和梧桐等生长形成，遮天蔽日。

    返回岳华公路，继续前行，即可抵达六门闸，各类飞鸟鱼虫和浩浩芦苇荡，就在这里。

    芦苇的一生

    芦苇可以人为种植成长，也可以通过地下茎生长。每年八月十五后芦花飞花，芦花裹挟着种子，飘到哪里，就在哪里发芽生长，孕育“下一代”。只要条件适宜，芦苇就生长起来。

    芦苇用自己独特的生命语言，默默地完成自己的一生。

    2月~3月

    古诗有云，“荒林春雨足，新笋迸龙雏”。每年春天下雨后，芦笋生长发芽，迅速凶猛。芦笋好吃，且可防癌。但是被采摘掉芦笋的苇子，只能枯萎，等待下一个春天。因此这时要护茎保苗。四五月芦苇长得最快，4月底芦苇就纤维化了。

    4月下旬~5月上旬

    芦苇像水稻，也容易遭到害虫的侵害。4月下旬到5月上旬，是治虫的时节，飞机在芦苇上空喷洒农药。

    5月~6月

    一些水中的藤蔓总喜欢和芦苇“纠缠”在一起。为了让苇子们得到更多的阳光和养料，五六月，苇农们会在水中撒药除藤。

    7月~9月

    为保护鱼苗，合理捕捞，3月1日到6月30日，洞庭湖是禁渔的。7月1日，洞庭湖开湖后，会加强湖上管理调度，防止渔船伤到芦苇。因为芦苇中间的鱼格外多，渔民们喜欢钻进苇子深处。

    第一年冬天割下的芦苇，因为水退了无法用船运送出来的，就地高堆在芦苇荡中。这个时节水位高涨，船只便过来接苇子了。

    11月~次年1月

    11月开始，是收割芦苇的时节，一直到第二年的二三月。芦苇收割还是以最原始的方式进行，一人一镰刀向芦苇茎根砍去。承包芦苇收割任务的公司，从贵州、湘西等地雇来割苇人。割苇人在芦苇荡里搭起帐篷，安营扎寨，奋战一冬。待到第二年开春，割苇人从芦苇荡里凯旋时，新一茬芦苇已经发芽了。

    ■文/记者 李婷婷 李婷 

    ■图/记者 童迪 实习生 王君安    制图/王珏

    （本文感谢华声在线岳阳分站的支持）

    植物档案

    芦苇

    芦苇是多年水生或湿生的高大禾草，生长于池沼、河岸、河溪边多水地区，常形成苇塘。芦苇一身都是宝，芦苇的花絮可以填充做枕头，花序可以做扫帚，芦秆除了造纸还可以编制凉席、窗帘等，芦苇的叶子可以编织各式各样的装饰品，芦苇的嫩芽可以做一道爽口开胃的菜，芦苇的根可以入中药，具有清火除热、消炎健胃之功效。芦苇质地细腻，便于加工，是造纸的良好原料，更是制造宣纸的重要材料。

    湖南的岳阳、沅江、益阳、汉寿等地都是芦苇生长的风水宝地，岳阳东洞庭湖的芦苇尤其壮观。据相关统计，湖南现有芦苇面积近110万亩，占全国芦苇面积的13.3%，年产芦苇90万吨左右， 占全国总产量的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