６日中午，在北京朝阳公园南门，四川电视台女记者周燕与中国政法大学副教授、兼职律师吴法天（真名吴丹红）通过微博“约架”，最终引发群殴。打斗发生后，警方介入并证实，有近10人因此事被传唤。

    事情的起因是四川电视台女记者周燕对吴法天在微博上的言论非常不满。周燕曾发微博说，吴法天否认上世纪60年代曾饿死很多人，这让她很不爽，双方也因此你来我往地互相攻击而结怨。两天前，就什邡钼铜项目是否有污染，两人再次在微博上打起嘴仗，吴法天替钼铜项目的辩解之辞激怒了周燕，于是引发了这次“约架”。

    一场看上去充满江湖意味的“斗殴”，发生在两个知名的知识分子身上，不免令人惊奇和费解。剥离现象分析内因，则不难发现引发这场“斗殴”的并非简单的私利与意气之争，而是体现出公众理性与个体正义目前所遭遇的困境。发生在知识分子之间的鏖战大多起因于观点之争，而观点之争中往往容易涉及到“知识良心”的存在与否，作为较真的知识人，周燕显然无法容忍吴法天抹煞史实、颠倒黑白的言论，因此愤怒之下选择了“约架”。

    从周燕的个体选择来看，其中包含了一定的正义诉求。因有名气的知识分子占据着社会极大的话语资源，其观点与看法对社会有着足够的影响力。相应地，知识分子失去了公允的声音，则对社会起着极大的误导作用。也因此，尽管周燕的行为有待商榷，但她的挺身而出仍不失为正义感急切驱使下的纠偏行为。长期以来，吴法天罔顾事实、替公权力的不当行为背书的言论经常激起网友的愤怒情绪。而网友与其“约架”也并非首次，这其中多少体现出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吴法天在言论方面也确有值得反思之处。

    尽管周燕此举因正义驱动而成，但由于事态发展的不可控，导致了“群殴”结果的出现。个体与个体之间的私下行为，只要双方自愿且不会造成恶劣的后果及社会影响，则并无不妥。周燕与吴法天的约架属自愿行为，若事态范围不扩展开来，原也无妨，只是对吴法天心怀愤懑者众，于是不免有人以此作为泄愤机会，便有了涉及多人的打斗行为，而一场因个体正义引发的“交流”也就与公众理性之间产生了龃龉。

    如何兼顾正义与理性，其实一直是考问网络行为，以及由网络行为衍生的现实行为的一个问题。在周燕与吴法天的“约架”事件中，周燕的正义之气获得了不少人的赞许，但事件的后果，则又让不少人对此反感和害怕。吴法天很多明显偏离良知的话语引发诸多愤怒和声讨，因此只要有针对他的“约架”帖，便一定广受支持，只是在这过程中，公众理性的边界往往又因事情发展难以控制而极易被越过。周燕与吴法天之间的“约架”，其实也恰恰是个体正义诉求与公众理性之间经常难以兼顾的矛盾体现，在没有“知识良心”的知识分子被全力保护的环境下，“约架”固然可泄一时之气，但例如“知识良心”的建立与保有，对不当言论造成的社会负面影响实行公力救济等这样的社会深层次问题，却依然无解。■张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