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市第十二中学初一（一）班学生豪豪（化名），被学校通过一场“民主投票”强迫退学了。前不久，该班老师马昭辉发起了一场“民主投票”，内容是让同学们选：1、让她教课还是不教；2、让本班调皮学生豪豪走。如果选老师的票多，老师便不教；如果选豪豪的多，豪豪就自动退学。结果8名学生选了留下老师，剩下的全选了豪豪退学。

    在这场看似民主的投票中，我们看到了一些个体对“民主”一词的误解和扭曲，也看到了在被扭曲的“民主”之下，少数个体正当权利被无辜剥夺的可怕结果。

    九年制义务教育是法律规定的强制性教育，处于此阶段的学生有不能被剥夺的受教育权。但豪豪的受教育权很显然在这次投票中被无视，组织投票的马昭辉老师完全凭着自己的独断意志，进行了一场不合情、不合理、不合法的投票。这种不顾他人正当权利，且欲凭借多数人的暴力去达成自己目的的行为，是一种最大的践权行为。

    这种践权行为在不了解真正民主为何物的群体中，极易让人误认为具有正当性。马昭辉老师把自己与豪豪并列于投票栏，看似给了投票的学生们一种公平合理的选择权。但实际上，十一二岁的初一学生基本还处于懵懂状态，对他们而言，民主不民主并不重要，但老师是象征着绝对权威的，不能也不敢冒犯，况且，选老师的结果极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无法预知的不良后果。在这种前提下，他们又怎敢舍老师保同学？那８名选了老师的学生，要么就是豪豪的铁哥们，要么就是还不谙世故的愣头小子。

    这种借民主之名而施行群体暴力的现象并不鲜见。2009年春运期间，曾经有民工因患普通感冒在车上咳嗽而被其他乘客怀疑是甲流患者，从而全车人举手表决把这一民工驱逐下车，任其在凌晨的高速公路上摸黑前行。同样是洛阳某中学的初一女生雷梦佳，因与同学打架，而被老师要求全体同学投票决定她的去留，结果被“合理”驱逐出校，留下三句遗言后自杀身亡。

    在一个环境下，保护成员不受强权压迫固然重要，但保护某一部分成员不受其他成员的不正当对待，同样重要。“马昭辉们”需要明白的是，建立在剥夺他人正当权利上的“民主”，其真正性质就是纠集群体力量进行软性暴力的非法行为。受法律保护的权利在群体暴力前轻易就被瓦解，同时被瓦解的还有“民主”一词的真正含义。作为教师，在这场投票中固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以扭曲的民主观去误导学生，却种下了无穷祸患，学生们从中获取的是“以多胜少”的伪民主观念，而非正确的权利意识。

    ■张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