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眉山市彭山县公安局交警大队原计划在6月21日召开一次听证会，拟就彭祖大道部分道路变更为限速50公里/小时等事项进行听证。这是眉山首场提速听证会，彭山交警做了精心的准备：提前告知，通过媒体宣传邀请市民报名参加，且对是否该提速拥有完全的决策权。无奈的是，3天报名时间里，没有一个人前来报名，听证会被迫延期。

    政府部门的主动邀请遭遇民众冷淡对待，虽是情理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提高民众对公共事务的参与程度与热情，是现代国家中必不可少的民众素质培养途径。这种原本能形成政府与民众良好沟通，使二者在公共事务上进行有效协商的活动，常常会因为一方的懒怠或冷漠而失去其有益功能，彭山县的这次听证会延期，就是例证。

    彭山县交警大队“剃头挑子一头热”遭遇了尴尬，假如以此作为一个剖面，则恰恰反映出在公共事务的决策中，民众的长期缺席导致了后来的惯性冷漠。公共事务参与的扩大是保证社会平衡的必需，但在一些缺乏民众训练的地方，当社会演进到需要民众参与政治事务的程度时，长期缺乏参与实践的民众往往就会出现与政府需求相反的反应。

    让民众有参与意识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这种参与意识不是临时起意的游戏或娱乐活动，它需要在政府的有意培养和训练下增长。如果政府部门对公共事务的决策习惯了独断专行，那么民众长期被排斥于事务决策之外的结果，必定就是由一开始的被动冷漠发展成后来的主动消极。同时由于越往下走这种民众参与训练就越缺乏，所以，在范围越小的地方，这种冷漠和消极也就呈现得越明显。

    大政府小社会的格局让民众的声音在各种事务决策中极为弱小，即使按照既定程序进行听证，也常常因为政府部门不愿真正放开决策权而使得各种各样的听证会沦为走过场。十几年前我国引入听证制度时，曾一度被寄予热望，对一些与自身利益相关的决策，民众均以极大的积极性参与听证，但在经历听证对决策无任何作用力的阶段后，人们开始认为听证会只是政府部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伎俩，久之便报以消极与冷漠。

    其实并非彭山县交警大队遇此窘状。去年6月，广东东莞物价局向社会发布征集水价调整听证会参加人的公告，也无人报名；而今年4月，海南省物价局拟召开居民阶梯电价听证会，同样没人愿当消费者代表。如果说以前的消极是民智未开、参与意识不强的表现，那么现在的冷漠则又可增加一层内涵，即以消极来进行抵抗，一种对参与权利被实质剥夺的抵抗。

    我们并不怀疑彭山县交警大队的真诚，只是这种真诚遇上了惯性化的冷漠，使得本是一场民主操练的好机会成为了尴尬叙事。而彭山的这次听证“故事”也告诉我们，由被动冷漠而致的主动消极，使政府与民众难有交叉和交融，也就更别提借由听证来实现公共事务中的民众参与普及化。  ■张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