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在湖南常德、重庆和大洋彼岸之间让人心痛的奇迹。

    两个女婴，一出生就被父母分别遗弃在城中心和乡下。或许，按照她们的生父母愿望，两人将不再有重逢机会。

    但人生机遇却是如此神奇。美国女子邦妮时隔3年收养的两名女婴，最近被发现竟然是这对命运多舛的亲生姐妹。

    她们来自哪里，亲生父母是谁？4月19日，本报记者赶赴常德，以同胞和爱的名义，助她们这一段跨国寻亲梦圆。 ■记者  聂诗茼  黄雪  周红泉  见习记者 曾韧

    寻访常德市社会福利院

    档案里没有“来自重庆”的记录

    4月19日，记者赶到常德市社会福利院。该院一名负责人梁志勇从网上看到已长得亭亭玉立的姐妹后，连声称奇。 

    十多年前，确实有一位美国女子依照程序在福利院先后收养了两名女婴。第一位是叫“常爱杰”，也就是现在被改名为“克赖顿”的姐姐，第二位是“常晓芳”，也就是现在的妹妹赖利。梁说，每一个被送到他们福利院的小孩，都会取常德里的“常”字为姓。他只隐约记得，当年确实有一个女婴被送到福利院时，头顶有一个瘤。“好像是在常德一家医院做了切除手术，头顶上还留下了一块疤痕。” 

    对于此前媒体报道中猜测这两名被收养的姐妹“可能来自重庆黔江、彭水”的说法，梁以十分肯定地语气说，“在常爱杰、常晓芳留在福利院最初的档案里，没有这样的记录。”

    而就在记者采访过程中了解到一种说法“当年姐妹中的一名，是被福利院的一名肖姓司机所捡”，梁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梁介绍，2010年是常德市社会福利院建院60周年，当时邦妮受邀特意从美国飞到常德参加院庆，还作为海外领养家庭代表上台致辞发言。“她在演讲台上热泪盈眶，夸自己两个可爱的女儿，言语中很有爱心。”梁说，但他们福利院未接到“邦妮为孩子寻亲的请求”。

    寻访姐姐遗弃地

    “距医院百米外的垃圾筒”

    晚上7时，就在寻亲陷入僵局时，记者通过邮件与大洋彼岸的邦妮联系，并找到了最初受她委托的志愿者徐承霖。

    惊喜的是，徐承霖向记者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根据邦妮当年办的认养手续，姐姐克赖顿出生于1997年6月28日，是在常德市中心一带民主西街（现已改为民主街）一个垃圾筒里被发现的。”

    晚上7时半，常德民主西街两旁高楼林立，远超当年繁华。居民印象中的“绿色青蛙”形状的垃圾筒，已被做工精致的钢制垃圾筒代替，当年的记忆已无处可寻。

    “这里有一个路口距常德市第三人民医院只有百米远，会不会是当年克赖顿做肿瘤切除手术甚至出生时的医院？”有同事作出一个惊人的猜测。这一发现让所有人再次兴奋起来，但遗憾的是，当记者找到医院时，相关的科室已经下班。只能第二天继续寻找。

    寻访妹妹遗弃地

    “南坪乡五岔口，当年两旁是稻田”

    “妹妹赖利出生于2000年10月24日，是在常德南坪乡一个叫五岔口的地方被发现的，2000年11月6日被捡拾人杨明光送到福利院。”徐承霖说。

    晚上8时，常德南坪乡五岔口。“这里以前也是一条交通要道，是通往安乡的必经之地，早几年前，这路两旁还都是田，路还是机耕路。”蹲在路旁吸烟的60多岁老农谢容华听明记者来意后直摇头，“估计没人记得当年的事，一切早变了。” 

    记者手记

    愿你们永远微笑

    站在常德市第三人民医院门口，望着不远处的民主街，五味杂陈。身为母亲，我知母爱之切切。如果当初，女孩就是从这里出生，脚下这短短不到400米的路，那位母亲如何怀着撕心裂肺的痛走完？与其漠然地指责“抛弃”，我更愿意相信这位母亲有苦衷。

    孩子们，如果有幸找到了你们的父母，请不要带着疑问和责怪。怀胎10月，血脉相连。是妈妈克服种种艰辛让你们来到这个世界，她有做错的地方，请你们原谅她。是她给了你们明亮的双眼和纯洁的笑容，你们更应该相信，你们的妈妈其实每天都在想着你，爱着你，希望你过得好。  

    ■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