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长天家，看到书架上有一本《竹林的故事》，1925年出版的！距废名开始写作只有三年。书是他们家小龙从资料室借来的。前面有周作人序。我看他们家根本没把那书当回事，封面都掉下来了。去网上搜了一通，只有根据这个版重出的影印本，没有原版。废名是我非常喜欢的作家，湖北黄梅人。上世纪湖北一地，出了废名、曹禺，还出了个熊十力。都是十分厉害的人物。废名小说隐晦，纯净颓靡，有点像一个小树林，上面有一枚黄色的、孤独的月亮。在我心目中，他的形象有点像黄仲则（景仁），所谓“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真冷。

    但也真温暖。仲则的书是上半年在旧书店淘的。搁在床头，偶尔翻一下。浮躁喧嚣的日子，不敢读之。怕搞坏了感觉。有清一代的诗人，最喜欢的就是他，还有一个张船山（问陶）。张船山不是王船山，王船山不是王阳明。王阳明不是王重阳，王重阳不是全真七子、桃谷六仙……请读者明鉴。张船山四川人。最喜欢他的一句诗是“一日晴风十丈尘”。《红楼梦》里那句“镇日无心镇日闲”，跟这说的是同一意境。

    福克纳转述加缪的话：“加缪说过，降生到一个荒谬世界上来的人唯一真正的职责是活下去，是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反抗和自由……一个人不能永无止境地忍受寒冷。”在《鼠疫》中加缪还说：“要是永远生活在鼠疫中，就太愚蠢了……一个真正的人应该为受害者而斗争，不过，要是他因此就不再爱任何别的东西了，那么他进行斗争又是为了什么？”有时候，我会为这样的话深深打动。并且知道：勇敢的人，才有出路。

    推介点评/赵旭如 （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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