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实秋是上个世纪的文学大师,了不起的翻译家。如果要拿四个字来形容他,“温柔敦厚”大概是最恰当的。当然,梁实秋并不是不讲原则的好好先生,相反,他为了“规矩”常常开罪人。
晚年的梁实秋在台湾省立师范学院教书,并担任英语系主任。因为女儿赴美留学,家里就只剩下两位老人。亲朋好友及弟子晚辈出于善意,时来登门造访,除了聊天,梁实秋有时也同客人玩麻将。可客人不能接受的是,一到晚上9点,梁实秋就会下“逐客令”。原来,梁实秋有一条规矩——9点半要上床就寝。与这规矩并行的还有另一条规矩,就是逢周四晚不见客,因为第二天,梁实秋要给学生上课,他得备课。
有一次,朋友问梁实秋:“您教了这么多年的英诗和莎士比亚,还要准备吗?”梁实秋笑笑说:“这么多年,我上课前一晚都做准备。有时候,靠在椅子上,自个儿静静地想,说不定有新了解、新发现!”
在师范学院时,梁实秋认为各学系一年级的“基本英语”特别重要,一定要由最好的教授执教。于是,他向院长建议,聘请两位自己在清华大学和留美时的同学来任教。院长刘白如十分信任梁实秋,立刻准许了。可是,第二年暑假前,梁实秋却告诉刘院长,说下学期不要再续聘那两位同学了。刘院长不明所以,梁实秋解释说,这两位同学学问不错,也有很多的教学经验,可是他们在教学过程中不负责任,一位对学生的功课漫不经心,一位在上课的时候随随便便。消息传开后,两位同学都心怀怨愤,同事也纷纷劝梁实秋不要这样做,可梁实秋不改原意。他认为同学的饭碗事小,学生的学业事大。梁实秋为人处世有原则,公而忘私,可见一斑。■小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