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随着下课铃响起，西安市未央区第一实验小学的学生们在老师的引领下排队回家。最先走出校门的是一年级学生，队伍自然地分成了两类：一部分孩子戴着鲜艳的红领巾，另一部分孩子则戴着绿领巾。此举引发争议。18日，陕西省少工委介入调查，该校学生戴“绿领巾”的做法被叫停。“童话大王”郑渊洁表示强烈反对，要求校长向每位戴过绿领巾的孩子道歉。

    众所周知，中国是文明古国，文明传承最主要的方式是教育。但一谈到教育，国人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国际一流的大学，北大、清华，暂时还排不上号。我们的教育体系，依然纠结在素质教育、应试教育的摇摆中而左右为难。更让人尴尬的是，教育不再是一方净土，成人社会的缺陷与阴暗面同样折射在校园中，对青少年的危害，其实不亚于K粉。

    前不久，武汉的“五道杠总队长”受到民众围观——声明在先，孩子总是无辜的——我们当然无意于苛责孩子，但“五道杠”再优秀，给人的感觉总是怪怪的，这些略显早熟并做作的照片，隐隐刺痛了许多人对这个社会根深蒂固的“官本位”意识的敏感神经，及对这种教条教育方式的不满。

    一方面，我们的教育对“好学生”无限地拔苗助长；另一方面，对“差学生”则采取歧视、压抑的手段，似乎是恨铁不成钢，比如西安市的“绿领巾事件”。“绿领巾”亦算是一大发明，不过是差的、恶的发明。据说，绿领巾的含义，就是告诉他加油努力，下次争取戴上红领巾。且不说红领巾自有其特定含义，是少先队组织，而不是三好学生团体，绿领巾与之完全不搭界。绿领巾在此的含义，已等同于成年人的“绿帽子”，对青少年心灵的残害，实际上超过了后者。

    如果仅是单纯从技术方面评判学生优秀与否，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无论如何“不在乎”，学生成绩、品德、能力等方面的差异，是一种天然存在，优中有优，差中有差。五道杠仅比三道杠多了两道，绿领巾、红领巾只是颜色有别。但别忘记了，教育不再是一片净土，众多五道杠的后面，摇曳着权力、财富的魅影，而绿领巾的屈辱中，难道没有无奈的哭泣？也许，我们无须怀疑绿领巾制度设计者的良好初衷，然而在行业监督聊胜于无的语境下，在好学生、坏学生有时需要权力或财力支撑的背景下，好的初衷，最终不过为教育寻租者再添一个渠道而已。

    教育改革遇到了瓶颈，其实并不可怕。说明教育的发展，已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发展中的问题，肯定得通过发展来解决。其实，中国教育存在的问题，大家都明白，只是没有人敢于正视。而抓住学生的自尊心或虚荣心大做文章，只是凸显了教育界的浮躁与急功近利。郑渊洁先生要求该校校长向戴过绿领巾的孩子道歉，固然是一种补救。这种补救，只是抚慰了部分孩子心灵的创伤，但数以千万计的孩子，受体制之害，受寻租之痛，谁又去抚平他们受创的心灵？■吴晓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