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有一条潜规则，那就是规定湖南人不准当外交官，为什么？因为湖南人讲话口音太重！但这似乎并不妨碍湖南重视英语教育。毛泽东曾经就读的商业专科学校，美国人办的长沙雅礼学校、挪威人办在益阳的信义中学，都曾以“英语打天下”，以求走出国门。虽然毛泽东因英语太差，主动退学，但湖南也出了很多“英语狂人”，比如雅礼毕业的金岳霖、“中国的辛德勒”何凤山等等。

    [壹]

    毛泽东英语太差，主动退学

    其实湖南在近现代蓬勃发展教育时，一刻也没有忽视外语（主要是英语）的教学。早在1912年，毛泽东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学生，到省会长沙投考学校时，就因为学校太注重英语，而我们的毛主席却因为英语基础太差退了学。

    那是一所公立的商业专科学校（也就是现在湖南大学商学院的前身），这所学校是当时中国除北洋大学堂外，商业学科师资力量最强的学校，它的教学方法和课程、教材大多效法欧美而来，如经济、银行、货币、保险等学科，皆用英文版教材讲授，教师绝大多数为英、美、日等国留学回来，上课根本就不讲中文。毛泽东在韶山、湘乡读书时，没有学过英文，大概只勉强认识26个英文字母，到这里来后，学校又不安排语言学校进行专门的补习，以这样的基础要求适应这种“不近人情” 的教学方式，当然适应不了。有个性的他很讨厌这样，读了一个月，没读懂什么，且反感这种做法，所以只得退学完事。

    商科没学成，反而促成了这个学生在政治上施展雄才大略。毛泽东主席的一生，浓重的湖南口音，成了他亲民、不忘根本的外在标志，谁也不敢因此而小视。

    其实，用英语授课，也不能说明英语教学的水平就高，就可以面向世界。但是学会英语，确实是我们这个渴望走出落后群体，竭力想融入世界发展主流，塑造精英气质最需要的。这一点，也许外国人在湖南兴办的学校要好些？

    [贰]

    用“猛犬”做校歌的雅礼中学，出了很多“英语狂人”

    “猛犬英文歌”居然是雅礼中学的校歌

    先讲讲位于长沙的美国人办的雅礼学校吧。

    雅礼的特点是“直接英语教学法”，这是创办人盖葆耐先生的研究成果。所有教材、教学不用说，是英语。就是学生出早操，喊的都是英语口令，要是有哪个学生偷懒或做错了动作，挨的骂都是英语的骂。

    因为是教会学校，沾染了洋派，所以雅礼学校的英语氛围很浓。如他们的校歌《猛犬谣》，就是用英语唱“Bull-dog!Bull-dog!……”他们希望，猛犬成为雅礼精神(Yali Spirit)的象征，希望学生们用猛犬般的精神和毅力去求索知识。自然，在体育场上，猛犬精神更要表现出来。 足球比赛时，运动员一上场，“哗”地俩英文横幅就出来了，一联是“Football! Team of Yale-in-China”,一联是“Never Say die!”足球场外，校长带着一群拉拉队，使劲喊着：“Yali will shine!”、“Bull Dog!”给运动员们鼓劲。甚至，学校还有着从耶鲁大学传来的短小的、口号式的拉拉词，这个词由体育老师带领着“喊”。只见体育老师将两腿一个劈叉，掰成个“一”字，右手用力地挥舞着，渐渐地站起来——“……Yale!Yale!Yale!Ping，Ping，Ping……”不但具有表演性，也充满阳光和活力，这曾让雅礼的师生们颇感自豪。

    雅礼的金岳霖、何凤山……英语都不是盖的

    所以，这所学校毕业的学生，英语都是呱呱叫。雅礼学校的校友、著名哲学家金岳霖，曾经是民国政府外交界元老、驻英大使顾维钧的座上客，据说政府的一些重要的对外文件，发布前都要请金先生过目，那英语肯定不是一般的好。

    “中国的辛德勒”、毕业于雅礼的何凤山，这个最让湖南人、甚至中国人自豪的外交家，长期在民国政府外交部任职，也当过多年的驻外大使，英语就是他的工作语言。他在雅礼读书，还是个学生时，为了挣点外快补贴学膳费，跑到一个美国人办的成人学校兼课教英语。有一次，因为雅礼的校足球队要比赛，作为队长的何凤山当然要参加，于是就请了另一位同学代课。谁知第二天去上课时，那个蛮横的美国校长站在门口质问他昨天为什么不来上课。何凤山说明了实情。那校长竟说：“我请的是你！”何凤山说：“聘书上也没有不能代替的条款啊！”美国人凶神恶煞地叫道：“那人的英语不够好！”一句话惹火了何凤山，他立即申斥：“他的英语比我好十倍，你严重破坏了人家的名誉，我辞职不干了！”说罢，把手中的书往那美国人身上一塞，掉头就走了。

    这就是典型的湖南人性格啊！

    [叁]

    因为英语，1945年益阳的信义中学轰动了全省教育界

    再说说挪威人办在益阳的信义中学（现在的益阳市一中）。这所学校除重视国文、史地和数理化教学外，尤其重视英语教学。为提高英语水平，学校采取了很多教育措施，比如日常生活中师生对话，提倡用英语；初中二年级以上举行英语演讲比赛，三年级就要求写英文日记；高中每班都办有英文墙报等等。学校还成立了“金鹰英文研究社”，相互切磋英文的读、写和会话技巧。1945年秋，该校有件事轰动了全省教育界。

    当时，民国政府为适应和美军交往越来越多的形势需要，军事委员会外事局决定面向西南联大、中央大学、上海交大等一些著名高校招考译员，挂少校军衔，当时称为“美军翻译官”。梅贻琦的儿子梅祖彦，以及后为著名科学家李四光的女婿、中国科学院院士邹承鲁，都是作为西南联大的学生考上从军的。而湖南的信义中学也有学生去参考，结果，有两个高中毕业生竟然和他们一起考上了。这作为湖南中等教育的成绩，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

    ■文   罗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