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各种记录在谈笑间就灰飞烟灭了。就拿医生“健忘”这桩事来说吧,以前听说医生把剪刀落在产妇肚子里什么的,还以为就是荒诞到顶了,没想到这还只是“小巫”一个:8月24日深夜,上海宝山区宝钢医院一手术室突发火灾,当时隔壁房间正有一名全身麻醉的病人在接受截肢手术。6名医护人员发现隔壁起火后相继撤离,竟把病人“忘”在手术台上,导致其不幸身亡。(详见本报今日A18版)
纵然有那么多革命先烈“砍头只当风吹帽”,我还是承认,求生怕死是人的天性,毕竟,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但必须看到,求生本能与贪生怕死还是有区别的,因为人除了是会呼吸、心脏能跳动的生命体,还是“有道德的动物”。否则,汶川大地震中舍弃身小力弱、生活经验欠缺的学生自顾逃生的中学老师范美忠,就不会遭受口诛笔伐,背上“ 范跑跑”的骂名。而相对于“范跑跑”,宝钢医院那6名医护人员则又是“大巫”了。第一,那些孩子虽然身单力薄,但好歹是活生生的,多少还能想办法找活路;而手术台上的那位全麻截肢病人,不但处于昏睡状态,无法感知大难来临,就算有知觉,他也无腿可走 ,非插翅不得逃生也。医护人员不把他转移走,就等于是把他推进火坑送死。第二,范美忠舍弃学生自己先逃命固然是不可恕,但从法律层面上讲他并没有很多义务,主要是道德层面的问题;但病人却和医院有商业契约关系,医院收了医疗费(而且这医疗费肯定还不菲薄),医护人员就有责任保护他。不管当时是怎样的十万火急,不管现场是不是还有别的病人需要帮助,但全麻截肢病人肯定是最弱势、最需要保护的对象,理当优先对待。何况,事发时就有人到各病区通知起火了,这个时候带着病人撤离应该是来得及的。而事实是,6名医护人员什么都没做,真是情何以堪,理如何恕,法何能容!
我真的不是一个脑子里装着“仇医”贵恙的人,两天前江西南昌发生上百人大规模械斗事件时,我还在呼吁理性对待医患冲突,除了维护患者的利益外,也要保障医生的正当权益。可面对上海宝钢医院这一群比毒蛇还冷血的医护人员,我实在是出离愤怒了。慢说职业道德,连基本的人性都丧失了,假如都像他们这样,这医患关系怎么能改善、和谐得起来?
记住,“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