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漪走过来,眼神有点慌张,“老爷,刚才那位先生是干什么的?”周石天心里猛然一震,随即安定下来,“你说刚才那位先生?他是做生意的,专门做玉,想和我做笔买卖。这位韩先生在北京颇有门路,我想和他试试。”婉漪说,“做生意的事,老爷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了。”周石天答道,“现在这世道乱,做成这笔买卖,也好给你和福祥留点钱。”婉漪有点急了,“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留钱给我和福祥,你不打算管我们母子了?”
周石天慢慢地说,“不是那意思,我是说,这时日难辨,我多留些钱不是坏事。”说完,周石天深深地看着婉漪,似乎要从她脸上发现什么东西一样,刚要说什么,婉漪已经抢先说话了,“您上午去张老板家,事情怎样了?”
周石天重重地哼了一声,“他居然说他家小姐年纪尚幼,还没去想什么婚嫁之事。”婉漪一听,眉头不由一动,“他是不是觉得我们家福祥生着病?”周石天一听,不觉大怒,“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什么理由?福祥的病!病!病!如果当初不是你,福祥怎么会有这病?”周石天越说越怒,婉漪被吓住了,“老爷,福祥的病你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当年你离家去日本,我和姐姐撑着这个家!你走后才几个月,姐姐就难产死了,留下我一个人,福祥又病了,你要我怎么办……”周石天深深地叹口气,不再说话了。
从周石天家出来,冬风吹面,韩飞龙似乎并不感觉寒冷,刚才和周石天交谈的一幕在他心头浮起。不错,那块玉已顺利取到,顺利得让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这么顺利,为什么蔡锷一定要他去找清风庵的一莲师太呢?可他还没见到一莲师太,她就被人离奇谋杀。如果周石天是他要找到的第一条线,那么第二条线就是一莲师太。可那条线忽然就断了,这就是说,他的任务只完成一半。另一半的关键在哪呢?
他隐隐觉得那个宋颜兰是其中的关键人物。那个女人早不来,晚不来,偏生在这时候来,很有可能,孙中山的电报被截,机密泄露,她就跟着来了。难道孙中山有意要让电报截获?那实在是太蹊跷了。但她现在躲哪去了?在韩飞龙看来,宋颜兰不会是谋杀一莲师太的凶手,但她在尼姑庵干什么?韩飞龙忽然觉得,那个尼姑庵会不会藏着其他东西。时间紧迫,韩飞龙立刻向尼姑庵走去。(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