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跟辛德勒联系了,下班回到家,疲倦地把自己丢在沙发上。接到老妈的电话。她的声音里全是不满,她质问我为什么没有继续和辛德勒见面,“对方介绍人态度都变了,刚才一个电话打来问我‘你女儿是什么意思’。我都被问蒙了,介绍人说你们已经半个月没见面了?”
我连回嘴的意图也没有,木然地听着那端的咆哮声。“你到底怎么搞的?你有忙成这样吗?你是国家领导人啊?日理万机啊?你也太不把别人当回事了吧,先不说其他,你的表现就是连最起码的待人之道也没有,这样我以后怎么还敢找人给你介绍?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堪吗?”老妈不受中场休息的困扰,自如地衔接上之前的话题,“你给我赶紧联系对方!我不管你是要跟他分还是要跟他谈,你好歹给个说法。”“好。好。我知道了。”
“以前你相过亲吗?”我一边拨弄着餐盘上的勺子,一边问对面的辛德勒。“有过一次,但那女孩觉得我年纪太大,拒绝了。”“嚯,”我笑得很勉强,“其实……”“哦,这个没什么,我开始也以为盛小姐你会抗拒这一点。毕竟,我们之间相差得不少。”“也还好啦……”我空泛地辩解着。“但我挺认真的,我很认真地看待这件事。盛小姐你觉得呢?”辛德勒态度很和气,连试探的口气也很和气。于是我不愿和他过多地扯谎,“我不清楚……”
“呵呵,那也没关系,还可以继续看看吧。”他循循善诱。“嗯……”“对了,下礼拜我要去德国几天。”辛德勒一边用叉子卷起碟子里的意面一边说,“之后我姐可能会跟我一起回国。”“亲姐姐?”“嗯。”
要命,我还在揣测辛德勒的姐姐该有多么高龄,他又扔下一个炸弹,“之前我和她提起过你,下次约你出来和她碰个面怎么样?”我噎在喉咙里的那口茶水在触发一个危险机关前被我迅速制伏了,可脸还是涨得通红,我不停拿纸巾压着额角,“……这样好吗?不合适吧?”“我也和她表示过不太方便,”他并没有把话断得刻意,但在我听来还是顿时尴尬,“不过这次也许是她最后一次回国了,所以她很坚持,你也知道老年人,不听劝的,我也挺为难。”
他说得满是诚恳,况且动用“最后”“老年人”这些词汇,让人无论怎样地不情愿也难以释放了,我沉默几秒,“……大概什么时候?”“下月初吧。”“嗯……但说实在的,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目前还不适合见彼此的长辈。”(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