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冬天火炉旁童年的欢笑吗？我记得，在东牌楼鱼塘街三宫殿的老屋子里，我们那条小巷所有小朋友聚集在一户人家的火炉旁欢乐喧笑，那是上世纪80年代初的一个寒冬。

    不知是哪个小孩放了个屁，在火炉边。所有小孩都大笑，众人拍手，念起长沙一首著名童谣来，为首那个女孩用手指按序“清点”每个小孩，以歌谣尾字来确定打屁的“犯罪嫌疑人”，歌谣如下：

    狗打屁，

    生牛莉。

    牛莉不开花。

    打屁就是他。(或曰：打屁就是对门的王家大爹)。

    牛莉是何物？湖南师范大学搞长沙方言研究的袁庆述教授考证过，称牛莉是长沙野外生长的一种植物。

    打屁，是人的一种正常的生理反应，不过当众放屁被视为粗俗行为。大人们都不会说“放屁”的事，这首歌谣也只在长沙小孩中广泛流传，小孩子从来就是最直言不讳的群体，他们既敢于说“皇帝没穿衣”，当然也会说“谁在放屁”？

    近年有健康养生专家说，放屁这种被视为生理反应的恶俗行为，和流汗一样，对人的健康有益。娇惯的城市人不妨偶尔流流汗，放放屁，这些健康专家后面的潜台词或许是在说，像红薯这类易致肠胃胀气的食物，大可以吃。台湾林光常在电视上猛力推荐红薯，就常引人会心一笑。

    当然长沙街头的时尚妹坨是吃红薯最坚定的执行者，君不见，在冬天，长沙街头烤红薯摊，围着的十个有九个是美女。(美女放不放屁，我不知也。)

    长沙迭哥曾搜集到一首1949年以前长沙城内流行的《打屁歌》：“一根竹子十二节，哪个打屁我晓得，不是老板就是客。”

    后来，我找到了长沙《狗打屁》歌谣的全本：

    狗打屁，

    生牛莉，

    牛莉不开花，

    藤上结苦瓜，

    苦瓜不结籽，

    打屁伢子就会死。

    这个版本的歌谣，称“狗打屁”，已存贬刺性的戏谑，歌尾的“打屁伢子就会死”就显得有些恶毒了。

    ■文/任大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