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都想不到,人到中年,我这个从小没受过音乐训练,也缺乏爱乐传统的家庭长大的人,忽然没来由似的被音乐的“魔弹”击中,一头扎进音乐的汪洋大海,徜徉迷醉其间,不知今夕是何年——为什么我会突然“为乐痴狂”呢?
遭遇音乐,因为犹如生命重生般的狂喜,所以那时我碰到熟悉的同事和朋友,都要大谈爱乐的体会,我多么希望能有更多的人也能享受到音乐所带来的幸福啊!也许我那样的感受实在是太强烈了,以至于有时在倾诉时不看对象和场合,屡屡出现说的人滔滔不绝,听的人环顾左右而言他的尴尬场面,事后想想,自己也觉得好笑。
然而,我确确实实地感到,音乐的享受无与伦比,当我推开古典音乐的大门,那种奇妙的感觉真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难怪叔本华会认为,在所有的艺术中,音乐是最高的形式。然而,究竟能用什么原理来解释音乐为什么能够给人带来如此巨大的妙不可言的“快感”呢?
我看过这样一桩报道,说国外的研究人员证实,人在听音乐时,大脑中会分泌出一种内啡肽,人越是愉悦、兴奋,内啡肽分泌的含量就会越高,而当内啡肽的含量达到一定的浓度后,人的快感就会和吸毒吸鸦片差不多,这就像杜冷丁的镇痛作用也是靠类似内啡肽在起效应一样。——内啡肽同时也是产生“爱情”反应和幸福感的物质。
终于找到了音乐愉悦的“物质”原因,但似乎还不够,真正的音乐享受除了“快感”,还应该有别的什么吧?回忆我的爱乐旅程,我不止一次地想到:别的不说,仅就交响曲领域,当我先后对贝多芬、勃拉姆斯、布鲁克纳、马勒、肖斯塔科维奇的交响曲越来越入迷、越来越豁然开朗时,就像一步步解开了人生之谜、就像读懂了一部部哲学巨著、就像走进了一个个神秘而又奇幻无比的世界。我认为,这才是我之所以如此热爱、如此迷恋音乐的根本之所在——爱乐,让我重新理解了人生。
■任海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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