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1960年,坐落在艾丽斯市的福特黑尔大学仍然是南非高学历黑人的唯一聚集中心。福特黑尔不仅是来自南部、中部和西部非洲学者的灯塔,而且对于像我这样的南非黑人青年,也是一所与牛津、剑桥、哈佛一样著名的大学。在我去福特黑尔大学之前,摄政王给我买了一套服装,这是我自己拥有的第一套双排扣灰色服装。那时我21岁,还无法想象福特黑尔大学的学生有谁能比我穿得时髦。
和许多高等学府一样,福特黑尔大学也存在一些问题。例如,高年级的学生往往对低年级的学生傲慢无礼。当我第一次来到这个校园的时候,我碰到了卡马利尔·法巴萨。他比我大几岁,在以前的学校克拉基伯雷上学的时候,我一直和他在一起。我热情地向他打招呼,但是,他对我却很冷淡、很傲慢。他有些看不起地对我说,我将住在新生宿舍。然后他告诉我,他尽管是我们宿舍的委员会组成人员,但是,作为一个高年级的学生,他不再与别的同学住一个宿舍。我认为这件事很奇怪,也不民主。
一天晚上,我们一伙学生议论起宿舍委员会里没有新生代表的问题。我们决定要摆脱传统做法,选出由两组学生组成的宿舍委员会。我们举行了讨论会,让所有住在那个宿舍里的学生都参加。只用了几周,我们就击败了高年级的学生,选出了我们自己的宿舍委员会。我本人是组织者之一,也被选进了这个新组成的委员会。
但是,高年级的学生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征服的。他们召集开会,会上,一个名叫莱克斯·塔塔尼的学生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作为新生,这种行为是无法让人接受的。我们高年级的学生怎么能够被曼德拉这样几乎连英语都讲不好的乡下落后的新生推翻呢!”然后,他模仿我的说话方式,让我听起来带有浓重的乡下口音,他的同伙对此捧腹大笑。塔塔尼的轻蔑讲话使我们更加坚定了决心。我们新生组成了正式的宿舍委员会,反过来分配高年级的学生去干他们最不愿干的工作。
大学的学监A·J·库克牧师知道了这场争端,他把我们召到了他的办公室。塔塔尼呼吁学监推翻我们的意见,说着说着,他还停下来擦眼抹泪。学监要求我们改变立场,但是我们告诉学监,如果不采纳我们的意见,我们将全体退出宿舍委员会。最后,学监决定不再干预这件事。(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