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武汉长江三桥将迎来又一次封闭维修。建成通车10年来,该桥共修了24次。据悉,此桥去年大修耗资逾亿,有关方面自信地说“至少管6年”,可不到3个月又出问题。而数公里外的长江大桥,自1958年建成后才大修过1次。
早在2003年,武汉长江三桥就被坊间冠以了“崭新的破桥”的“雅号”。尽管通车不久,外观十分气派,可却疮痍满目,破败有加,不虚“伤心桥”之名。为此,政府多次斥巨资想根治“烂尾病”,但却只能止一时之痛。
“桥破破”之害,不逊于“楼××”:不仅挥霍了大量公帑,造成巨大浪费,而且积累着公共空间的非安全感。尤为可怕的,是它割裂了良性的社会信任链条,将“风险社会”的印记铭刻人心。
长江三桥为何不经用?相关部门给出的解释是:“赶工期”和“超重货车过多”。毫无疑问,规划失序和施工潦草,正是造就大桥“速朽”的罪魁祸首。
长江三桥跨度618米,耗时3年建成。谁能否认,个中没有“大跃进”式思路在作怪?必要的时间是质量的保证,但在膨胀的急功近利意识面前,这个基本规律,却总在“急于求成”中变得轻飘飘。而回应“老牛拉火车”式速成理念的,总是质量上的大打折扣。盲目赶工期,无疑是拿群众的安全做赌注。
基础设施关乎民生,在设计、建设上本应“拘小节算小账”,哪怕是看似轻微的疏忽,都不能侥幸。可武汉“伤心桥”上的坑洼痕迹,就是对施工不到位的有力控诉。为什么应用了“国内先进技术”,引进了美国资源,依旧承载不起人车通行的安全诉求?耗资十多亿元的建桥成本,难道换来的,就是座千疮百孔的危桥?种种追问,都包含着民众对桥梁建设“偷工减料”“敷衍了事”等负面想象,也彰显出对可能存在的监管无力的愤怒。
同是出现建筑故障,加拿大“耻辱戒指”的典故,或许颇值得借鉴——上世纪60年代,加拿大一座在建桥梁突然坍塌,原因是加拿大工学院设计错误所致。为铭记这一耻辱,学校买下全部断桥的钢材,加工成戒指,每年学生毕业时,校方都会赠送“耻辱戒指”。
“伤心桥”和“放心桥”的差别,不止在技术上的优劣,更在于责任感和耻辱感的多寡。面对公共设施的事故频发,每个人都有必要扪心自问:道德与法治,何以止不住公共责任的坍塌?我们的“耻辱戒指”又在哪里? ■佘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