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报29日刊文《谁在“逃离北上广”》称,在北京、上海、广州等一线城市打拼数年后,不少年轻人重新选择到二、三线城市发展,被舆论称为“逃离北上广”。
逃离一直在继续,就如涌入从未停止。北上广,共有的繁华与耀眼之下,各色人物有着异样的命运。成功者如鱼得水,享受着城市文明的不尽福祉;失败者穷困潦倒,品尝着冰冷都市的残酷无情。更多的人居于二者之间,谈不上失败,亦难言成功;虽不算困窘,也不见腾达之希望,他们,对于大城市有着复杂的情感,弃之不甘。最终,这群人开始分化,有的固执坚守,有的识趣逃离。之于前者,往往难逃蚁族、房奴、孩奴的宿命;之于后者,仿佛不远处有了可期的美好前景。
城市,尤其是大城市,从来不是温情脉脉之所。与钢铁丛林相契合,其间多奉行优胜劣汰的法则。这个时代,大城市生存战,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激烈。没有哪个城市可以无限扩张,今天的北上广,已经处于饱和边缘。继续涌入,或许并非最优选择。除非你有足够能力与机会,自信能在一场惨烈的淘汰赛中笑到最后。然而,最后的胜者能有几人?“逃离”给了自己选择不同路径的可能。
如今,我们把目光投诸“逃离北上广”的那群人。无论专家还是市民,都对这种趋向表示认可。言语间,“选择离开”大有化身为理性回归、民智成熟同义词之势。公众朴素期待中,“逃离”不失为个人与大城市双赢之举。就这样,“无奈放弃”被名曰“理性选择”;“逃离”不再是失败,而是审时度势的观念升华。此等说辞固然冠冕堂皇,实际上却陷入了预设上的陷阱。对大城市的迷恋,真的只是基于观念?甚至,北上广的拥挤效应,真的可以归因于“大城市崇拜”?
而今,舆论不断强调“逃离”是一种观念进步。但是须知,从来没有人天然偏爱冷酷、杂乱与拥挤。所谓年轻一代的大城市情结,不过是个伪命题。考虑到资源分配倾斜到无以复加之地步,谁人不想留下分羹一杯呢?另一层面,需要反思大城市存在着怎样的淘汰机制。是基于能力的遴选,还是基于家世的作用?现实中,上述两者并存,且有些时候后者重于前者。正因为此,“逃离北上广”并不那么令人欣喜,离开的可能恰是事实上的精英。先要有公平的竞争,其后才有“合理的离开”。若竞争不公平,则“逃离者”必会带走创造力。最终,一个城市的运转效率定被拖累。
将“逃离北上广”简单视为观念进步,无疑是肤浅的。不加思索为其鼓与呼,更是失之理性。“逃离”本身不会带来解脱,唯有资源分配更加合理,选择二线城市才会意味幸福感回归。
■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