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湖北监利农民涂纪文在广州打工时身患尿毒症,工厂老板刘锦成花了20多万助其换肾。病愈之后,刘锦成再次接收涂纪文到厂里打工,并为其承担了10年间的药费,前后为涂纪文共花费五六十万元。
从爬楼讨薪到厌世跳楼再到罢工涨薪,日趋紧张的劳资关系成了一个时期来的热点话题。见多了剑拔弩张的暴躁场面,听多了文攻武卫的血腥故事,不禁要温习阶级斗争的如烟往事——这老板与劳工之间就真的只有僵冷的雇佣与被雇佣关系,他们之间就只演绎着剥削与被剥削的经济学公式,越拉越大的贫富差距就完全割裂了人与人之间的共同的情感联系?
如果只能是这样,那人们不禁要开始怀疑人生——辛苦的劳动成果大部分被无厌的资本攫取,留给自己的只是单调疲倦的工作,直到灯枯油尽也只能在无援无助的孤苦境地里自生自灭——那样的人生恨长苦短,有何希望,有何眷恋?生活在困苦的社会环境里,对富人也不是件乐事——谁能在呻吟哀号中独自安然入眠呢?
幸好不是那样,尽管时有阴云蔽日,但总有人性的冬日暖阳给人以光明与希望。大义老板倾情相助打工仔的事迹告诉大家,其实劳资间还有这样一个范本:腰缠万贯的老板对一名当保安的普通员工也不遗余力,尽心帮助。在刘锦成的心目中,没有老板与打工仔的身份界限,也没有什么“做出特殊贡献”的员工与普通员工之分,他说:“人命关天的事,如果连这个忙都不帮,赚再多钱又有什么用呢?”这朴素自然的语言表白闪现着善良的人性光辉——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平等无差别的,与生命的价值相比,财富显得微不足道。
应该说,刘锦成的生命价值观、财富观是每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企业家都该具有的普世价值观。如果没有对生命价值的认同,如果没有对人性底线的恪守,如果只有对财富利益的斤斤计较,那迅速集中累积的财富与高速发展的经济,对大多数人来说毫无意义,甚至是毁灭人间情义的灾难工具。实际上,现代经济制度在增强企业盈利能力、加速财富集中的同时也转移了更多的责任。其中“保障企业职工的生命、健康和确保职工的工作与收入待遇”就是企业不可推卸的社会责任之一。
由此而言,刘锦成的义举不过是尽了本分,但他之所以值得褒扬,是在连一部分自诩为领先企业都无视员工权益的时候,他对企业的社会责任有清醒的自觉意识。与那些老板亲戚得了血癌就要搜集员工血液配型,却又苛待员工到跳楼的企业相比,实在有天壤云泥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