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普敦的绿点球场，留下一串酸涩的葡萄。有一颗，散落在外。

他是C·罗，原本应该是最闪亮的那一颗。现在，他成了最孤独的一颗，或者，它只是一滴泪。

从球场边的镜头走过，C·罗的眼神中已经没有杀气，没有哀怨，甚至没有悲伤，他只是漠然地，面无表情地，有意无意朝着镜头吐了一口口水。疯狂却又徒劳地跑了90分钟，摔倒在地上不下十次，巨大的体能消耗让所有的不忿都凝聚在那团口水中，这是他留给南非世界杯最后的表情。生硬，刺眼，却很真实。

唯一不真实的，是C·罗的内心独白。

据说，他哭了，哭得像个娘们，一点都不像镜头前那般冷漠，也不像在场上那般勇猛甚至是鲁莽。4年前，初露锋芒的他，便率领球队杀入4强；4年后，人们说他成熟了，他却依然在国家队的世界杯之旅中无所适从。

北京时间6月30日凌晨，葡萄牙VS西班牙，赛前C·罗并不认为，这是他在南非世界杯上的最后一场。他调皮地给皇马队友拉莫斯发短信，“别折腾了，你们赢不了。”拉莫斯回复道，“别自欺欺人了。”这一次，拉莫斯赢了。

整场比赛，C·罗在左路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拉莫斯的防守，在右路，卡普德维拉如影随形，在中路，普约尔干脆不管他——因为到了下半场，葡萄牙队的球根本到不了他的脚下。

他拿住球，想突破，动作早已被猜透。他摔倒，示意对方犯规，裁判只吹假摔不给黄牌已经很客气。这个夜晚C·罗不是奔跑在场上，而是仿佛被种在地上，最终0比1，葡萄牙被埋进土里。他们太依赖C·罗，但一个游离于球队之外的C·罗救不了葡萄牙，他亲手杀死了葡萄牙。

C·罗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第二次世界杯，比第一次更青涩。人们同样不明白，为什么在世界杯赛场上，C·罗永远像个负气的孩子，远非一个成熟的大师。

但在公众面前，这个全世界无数女人眼中的极品男人，只能用冷漠来掩饰内心的失落。大悲无泪，大哭无声。遇到西班牙队中的皇马队友，他没有打招呼；路过混合采访区，他没好气地丢了一句：“你问奎罗斯去。”后来他解释道，此言对主教练并无不敬，“我有权一个人舐舔伤口。我之所以对记者说，你们去问主教练去，是因为当时他正在新闻发布厅内。当然，作为球队的队长，我理应承担责任。”

他想承担一切，其实他无力承担一切。

■记者 陈普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