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是个很善持家的传统女性。

二十多年前，她刚跟我父亲谈恋爱，她给父亲买了件白色羊毛衫(那年代工资才几十块，羊毛衫也算奢侈品了)。父亲年轻时挺帅的，这件羊毛衫穿着正合适，玉树临风，母亲当然是看在眼里爱在心里……可穿了不久，母亲发现失算了，因为白色很容易脏，很快就要洗，母亲没有洗羊毛衫的经验，冬天冷嘛，直接给泡热水里了……后果可想而知。

结婚后，这件白毛衣就穿到了母亲自己的身上。之后母亲虽然一直注意用冷水洗毛衣，但那时没有什么防缩洗涤剂，白毛衣又要经常洗，慢慢的她也穿不了了。就收了起来，一直到我读小学。

是的，后来这件父母爱情的见证就落到了读小学的我头上。但我在长身体，毛衣却是洗一次缩一次。到我六年级，脑袋算削尖了也无法从爱情见证的领口里钻出来了。这件毛衣再次被母亲收进了大衣柜深处。

很多年后，我去外地上了大学，母亲说没有我在家会很寂寞。为了添补本人的空缺，我前脚跨出家门去读书，父亲后脚就牵进一条小狗。我知道他们想这么干很久了。

之后的事，不难猜到，放假回家我在狗身上发现了母亲改过的那件白色羊毛衫……

■文/小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