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红粉
12月14日,七层塔檐的风铃敲打着一个名字——余光中,台湾著名诗人,离世。
“记忆,像铁轨一样长。”诗人说。
时光回溯,1928年重阳节,一个男孩在人文荟萃的南京出生了,亲人为其取名光中,“光耀中华”之意。生于这样一个遍插茱萸、菊花飘香的日子,他自己得意地称自己是“茱萸的孩子”。
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余光中跟随亲人颠沛流离,辗转于南京、上海、重庆、香港,直至台湾。每到一地,余光中都不忘学业,跟着母亲学英文,跟着吕叔湘学翻译,认真聆听冰心、曹禺等名家的演讲。后来,他又拜文学泰斗梁实秋先生为师。梁实秋称赞余光中:“右手写诗,左手写散文,成就之高,一时无两。”到了上世纪70年代,随着《乡愁》、《梵高传》等众多作品的问世,余光中一步一个台阶,终于成长为诗界的一块丰碑,光耀中华。
“婚姻是一种妥协的艺术,是一对一的民主,一加一的自由。”余光中如是认为。
余光中虽是“艺术的多妻主义者”,但在生活里,他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好朋友、好老师。对妻子范我存,他一往情深,青丝到白头,情感始终热烈如少年。“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他这样称赞妻子。他从不过问女儿们的功课,给她们自由成长的空间。主雅客来勤,每天到他家拜访的朋友络绎不绝,玄关处的鞋子排起了长队。而他则这样调侃自己:“写诗,是为了自娱;写散文,是为了娱人;写序写评论,是为了娱友;翻译,是为了娱妻。”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一首《乡愁》,余光中写哭了多少游子。“烧我成灰,我的唐魂汉魄依然萦绕着那一片厚土,那无穷无尽的故国,四海漂泊的龙族叫他大陆,壮士登高叫他做九州,英雄困难叫他做江湖”,字字句句,满溢着诗人对祖国的思念。后来的余光中经常往来于海峡两岸,进行文化交流,他自豪地宣称:“我是台湾作家,我也是南京作家,也可以说是福建作家,我更想说的是,我是中国作家!”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余光中走了,大江东去魂不去。这位望乡的牧神,今天,有多少人在默默地缅怀你,祝愿先生从此可以和李白日日对饮,而不必再怀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