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县实验中学1513班 刘世龙
远方的家,是优美的油画。一条细长的溪流环绕着土胚房,紧挨着一望无际的田野,田野旁边是一处荷塘。记忆中,小溪潺潺的流水伴奏着荷塘清脆的蛙声,在阵阵起伏的蝉鸣中格外动人。漫天繁星之下,人们手持大蒲扇,坐在溪水边谈笑风生。稻香随着南风飘来,那是丰收的喜悦,也是造物主给予终年劳作人们的最大安慰。
远方的家,是孩童的游乐场。一根竹竿,一根细线,一只铁钩,让儿童在荷塘边留下足迹。简易的陷阱,孩童们往往会花上半天的时间,将它们布置在田埂下,时不时便会有只倒霉的田鼠落入陷阱。荷塘边种植着柿子树,当麻雀停留在树干上迟迟不肯离去时,那就说明柿子熟了。孩童们会抢在鸟儿之前把青色的柿子摘下来,放在房间里面闷一晚,柿子便成熟了。碗大的柿子透着诱人的红色,酸甜而不涩口,是孩童们最为美味的零食。他们以大自然为友,尝遍春秋野果,生活平淡而朴实。
远方的家,还是亲情的聚集地。过年时,各地亲人们聚集在这不大的房子中,围着一盆碳火,摆上桌子打麻将。大人们安排着新一年的生计,还会在过年那天烧一桌好菜。想必此时也是孩童们最喜欢的时候。他们手里攥着压岁钱,大口吃着平时吃不到的美味,和其他伙伴一起,讨论着新“发明”的游戏。是家,才能让人们享受到更大的欢乐。
远离家乡,在城市生活多年。偶尔窗外蝉鸣,便觉得那是令人厌烦的生活杂音。盛夏之夜早没有乘凉的闲逸,空调成为了最舒适的邂逅。整天面对屏幕,偶尔还会被突然冒出的小虫惊吓出一身冷汗。从此很多人对家的记忆便只剩下了稳定的局域网和斑斓的霓虹灯。远方的老家?似乎只是教科书上的一页插图罢了。
累了,就想回家看一看。
四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又回到了记忆中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老家。可当我踏进了小院,却并没有看到那片田野,取而代之的是成堆野草盘踞在土地上,它们仿佛是在讽刺我记忆中的稻田。土路变成了水泥路面,过路的汽车扬起尘土,泼洒在灰暗的树丛中。我着急地走到屋边的小溪,没有成群结队的鸭子,也没有孩童嬉戏的身影……溪底只剩下了裂纹和几株杂草。“也许是太久没下雨了”我只能这样想。抬头望向荷塘,这俨然已经沦为了普通的水池——一个飘着垃圾、没有生机的水池而已。我使劲地想着,仿佛又看到了那片蛙鸣阵阵的荷塘……
老家周围少有人烟。我推开屋门,那张布满灰尘的桌子,那把蚀痕累累的藤椅,毛主席的旧挂像……“这就是我的家乡,确信无疑了。” 我走出屋门,失望地离开了。
发展让我们逐渐忘却了过去。城市化的确是一种进步,然而放眼望去,我们难道能够通过千奇百怪的电子产品抚摸绿叶?难道能够靠着梆硬的路面贴近自然?难道能够透过厚重的雾霾下抬头观星?我的家,在时代前进的脚步下格外渺小。记忆,在眼前陌生的景色下多么苍白!
要怎样,才能回到远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