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市一中高2012级15班 周诠
前几天侄女生日,在长沙的几个亲戚聚在一起为她庆生。
当初躺在摇篮里的毛绒绒小肉球眨眼间已长成了齐我胸高的小姑娘。
爸爸问她:“你今天几岁了?”
“七岁了”她伸出七个手指说道。
“噢……”爸爸转向我说,“爷爷过世时你也是七岁。”
我在心里算了算,纠结于到底是六岁还是七岁时,抬头却发现爸爸已红了眼眶,在场的堂哥堂姐也默不做声。
爷爷前不久刚撒手人寰了,享年八十二。
十年前的冬天,我也只到爸爸齐胸的高度。因为请了假不用上课而兴奋地去了老家,至于要做什么,当时的我并不太懂,只知道是爷爷生日。爷爷是爸爸的父亲,是我只见过几面的老人。
老家的习俗是寿宴当日,客人进门要先磕头,并将备好的一块红布披在老人肩上。当时的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行礼,爸爸特地拉我向前,我便赖在原地不走,拉扯间摔在了满是泥泞的地上,哭声盖过了鞭炮的声音。
而今年,相同的亲朋好友,相同的老房子,大家做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老房子人来人往,只是没有人脸上是欢快的表情,这一次,我又在踏入门槛后便哭了,只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为引人注意而大声喊叫,能做的,是用手抹掉模糊眼前的泪水。
有客人来了,我便和其他亲人跪在爷爷遗像后,等客人磕完头后再起。一天下来,膝盖青了,裤子脏了,而我明白,我必须这么做,因为这是为了爷爷。
十年前的寿宴后大家一起拍了全家福,二三十人的大家族挤在摄像机取景框中。而在今年春节老人还健在时,已经又多了一代人的照片再一次载入了大相册。
可惜爷爷不能再陪我们走过十年了。
我以后还会有很多个十年,可不是所有人都能陪我走完这一生。
如果成长是以身边人的离去为代价,真想永远不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