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天边而来，运着粮食来到你家，老人吃了我们的粮，无病无灾长命百岁……”这样的歌声时常在贵州的侗寨飘出。这是侗族同胞在为寨中的长者过“敬老节”，也称“侗寨老人节”。

    尊老爱老是侗家人的优良传统，为表达对老人的祝愿，侗寨有过“敬老节”的习俗，即村寨成员中有人年至50岁时，在生日当天，寨中便集体为这名迈入老年门槛的人举行“添粮祝寿”仪式。

    在侗家人看来，人过五十，属于他们的粮便不多了，为了不使老人们受饥饿之苦，家里就要为老人额外加一份粮食，让老人吃得饱、身体壮，健健康康地颐养天命，“敬老节”也应运而生。过节这天，亲友们会筹集粮食作为寿礼，然后抬的抬、扛的扛，从四面八方涌向“寿星”所住的村寨。

    贺寿的队伍吹吹打打，先绕村一周，扩大宣传效果——弘扬孝悌之风。随后，队伍停在“寿星”家门前，放下粮担，以走村卖粮的小贩口吻问主人：“我们是卖粮队，从天脚云脚运粮来，老人吃了我们的粮，会健康长命！”这时，院中的老者热情地打开大门，高兴地跟贺寿队伍谈“生意”：“太巧了，我家正需要粮食，你们的粮，我家全买下啦！”运粮队便将贺礼挑进“寿星”的院子中。

    然后，“运粮队”中的年长者放下寿礼，当众高唱：“不调高山，不请大河，请你寨头百岁公公，请你寨脚千岁婆婆……请到某姓某人，额头厚厚，肩膀宽宽，糯米，他吃得香；日晒，他觉得暖；上坡，他腿不酸；过河，他脚不软……他为某某添粮增寿！”

    一起唱罢，贺寿的人群按辈分顺序给“寿星”各添三把大米或三穗糯禾放在布口袋中。运粮队再唱上一段：“从今天起，不用忧愁，好的拿来，坏的送走，做工也顺手，说话也顺口，八十岁能跳过树梢，九十岁能跳过深沟，力气大过野牛，精灵赛过猿猴！”

    接下来，大家相互握手致谢，主人家备好酒席，招待前来祝寿的亲友（即“运粮队”），感谢他们对老人的一片孝心。吃过饭后，人们吹着芦笙，踩着舞步，簇拥着寿星来到村寨附近的山上——侗族同胞谓之“老人山”，附近村寨的人们相约，共同为寿星过节。到了山上，男女老少席地而坐，同唱那首永不服老的歌：“莫叹白发容颜退，莫笑满脸皱纹堆，我们人老心不老，晚霞一样放光辉，莫叹时光似洪水，莫笑人老无作为，豁达乐观春常在，夕阳未必逊朝晖。”歌罢，人们围坐在寿星身边，陪着老人共话家常，讲到兴奋处，大家站起身，载歌载舞。一时间，琵琶声、牛腿琴声、歌声，包围了“老人山”……

    傍晚时分，大家又簇拥着寿星走回村寨。此时，丰盛的饭菜已摆在寨中的长桌上，老少欢笑着共进晚餐——这一天，是侗寨最隆重的节日，也是寨中老人们最快乐的一天！

    每每有祝寿歌在寨中唱起，乡亲们便循声跑去围观，不仅图个热闹，也想从中感受一下扑面而来的孝悌之风，敬老之俗……

    辽宁  钱国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