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蛋，属于许多中国人喜爱的传统美食。我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吃皮蛋的情景，长辈饶有兴趣地剥开灰色的蛋壳，让我观察里面冰晶般的花纹。松花蛋黑色晶冻上的花纹和蛋黄入口后的绵香甜软，使得我很快爱上了皮蛋。我最喜欢吃香滑绵密的蛋皮，吃在嘴里，犹如“在舌头跳舞”的错觉。

    每逢节日，特别是年三十晚的团圆夜，我家必吃皮蛋。吃时具备隆重的仪式感，要用洁净的线切皮蛋，切出来的皮蛋外形如同弯月，再用景德镇出产的一种方形酱料碟装调味，碟子包含四个格子，每个格子分别放上辣椒酱、酱油、醋、蒜蓉或芫荽，色彩缤纷。如此看来，皮蛋能与马鲛鱼、五香相媲美。

    母亲爱吃也爱做苋菜皮蛋汤，大火炒香蒜蓉，倒入苋菜翻炒一下。放水没过苋菜，煮到水开，加入切碎的皮蛋，依各人口味加调味品，再次煮开即可。红色的汤、黑色的蛋、白色的蒜，别有一番风味。凉拌皮蛋，好吃又简单，皮蛋、香油、蒜、醋、酱油、还有辣椒。首先将皮蛋剥壳，然后每个皮蛋平均切四块，再将辣椒洗净剁碎，将油烧热放入辣椒炒香，最后在放好皮蛋的碗里放入盐、香油、蒜、醋等调料。虎皮青椒皮蛋很下饭，这道菜需要的原料也少，只需要皮蛋、青椒、盐即可。皮蛋佐黄酒堪称一绝，好吃又大补，皮蛋还可做成粥，夏秋燥热很多人都喜欢喝粥，皮蛋瘦肉粥是首选。

    听说，有一位长期生存在海外的文人，他对于家乡的记忆，就是爷爷的一碟子蟹斩、一杯桂花酒和一盘皮蛋，而我的外公过世前也最喜欢吃皮蛋。我在记忆中努力想象那消失的孱弱的背影，皮蛋蘸酱油配上稀饭，咸得像寂寞中年。外公的哺育之恩，也成为永恒的记忆。

    王珉